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已經把他發起的全國範圍的反腐行動比作「打老虎」和「拍蒼蠅」,如今,他又讓政府反腐官員去剿滅一種更討厭的害蟲:蚊子。這個名稱已經出現在官方媒體的報導中,用於描述一個針對農村腐敗問題的新行動。在農村,基層幹部掌握著很大權力。新華社在去年7月4日發表的一篇評論文章中寫到,老虎可能遠在天邊,蚊子卻「近在咫尺,常常嗡嗡滋擾,鬧心又吸血」。打擊農村腐敗問題的行動意味著,在習近平發起的反腐行動持續了近三年之後,政策已經發生轉變。
這場行動已經讓超過100位高官落馬,包括最高級別的軍事將領、一位前國家主席的最高級助手,以及一位已退休的國家安全事務負責人。如此多的貪腐官員已被關押,習近平現在可以稍微放鬆壓力,從而專注於更廣泛的改革議程。
中國正在經歷25年來最緩慢的經濟增長,已經部署了一系列阻止股市崩盤的政府干預措施。習近平需要利用他在這場行動中所樹立的威信,實施經濟改革計畫,從而實現到2020年GDP翻一倍的經濟目標。
根據美國銀行去年4月發布的分析報告,這場反腐行動已經對經濟產生影響,讓GDP增幅減少了一個百分點,因為官員們都在避免送禮和炫耀財富。
這並不是說習近平不再把老虎關進籠子。7月24日,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宣布對現任河北省委書記周本順進行調查,這意味著前國家安全負責人周永康的前助手中,又有一人落馬。7月21日,中共免去了周本順的所有職務。
但資料顯示,起訴已經放緩。根據新華社的資料,在習近平2012年11月上任到2015年3月召開的全國人大會議之後,中共調查了102位黨內高級官員,每月約有3.5位。在今年的前六個月,平均每月有2.5宗此類調查。
與此同時,中央紀委在7月18日稱,針對基層官員的行動—「拍蚊子」—是反腐行動艱難的「最後一公里」。《人民日報》稱,中國的最高人民檢察院在7月的第三周宣布全國檢察機關針對農村貪腐問題的行動,稱該計畫將持續兩年。
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教授莊德水說,在經歷了爆炸性的頭幾年之後,反腐行動已經進入了穩定期,儘管在抓捕腐敗官員方面保持著一定頻率,重點已經轉移到消除腐敗的滋生土壤上。
有關部門沒有解釋「蚊子」與反腐行動最初所針對的「蒼蠅」有什麼區別。不過,這個新的用詞突出了這些官員的危害性。
習近平引用「破窗理論」 —與紐約市市長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90年代打擊小型犯罪有關的一個概念—敦促對小規模腐敗予以更大關注。據新華社報導,習近平6月26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講話時說,反腐時必須不留「暗門」、不開「天窗」。
他說,中共要加強反腐倡廉法規制度建設,從而「推動形成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有效機制」。7月31日發表在中央紀委網站上的一篇文章顯示,今年上半年,全國查處鄉科級幹部「四風」問題逾12,600件。文章說,「『蒼蠅』依然橫飛,『滅蠅』的任務也依然艱巨而迫切。」
諾丁漢大學(University of Nottingham)當代中國研究負責人曾銳生(Steve Tsang)說, 習近平必須把反腐行動持續下去。他把這場行動比作騎在老虎身上。「習近平不能停下。」
(更多內容請下載<彭博商業周刊/中文版>APP,連結:http://www.bbwc.cn/landing/18/jump.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