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缺失症可以靠「聽」來矯正
運用聲音治療法幫助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ADD病人改善情況,也都不必再服藥;至於患有注意力缺失過動症(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的人,也約有半數症狀大為改善,另外一半在採用名為「神經回饋法」(neurofeedback)的神經可塑性治療後,也改善很多。
聲音治療法之所以對ADD的病人有效,原因有好幾個,好聽覺的「注意力廣度」(attention span),和一個人能專注聆聽多久而不會被新的、不相干的外在刺激所干擾的能力,大有關係。
「專注是能夠去除寄生的訊息,來『聆聽自己思考』的能力。」他所治療的病人中,大約百分之五十有注意力缺失的症狀,更別說其中還有很多人同時也有聽力處理、學習障礙和對聲音超級敏感的問題,有如雪上加霜,讓他們更難專注。在精神科的教科書中,這些病都是分開來羅列的,但在真實的世界裡卻通常會一起到來。
格里格瑞(Gregory,化名)是一個典型的ADHD孩子,而且來自非常貧困的環境,但是iLs依然幫助了他。他的生身父母都是個無家可歸、染上毒癮的街友,他的母親在懷孕時整天喝伏特加酒到醉茫茫;格里格瑞一生下來就被送進州立教養院,後來克蘿(Chloe,化名)和她先生收養了他。
格里格瑞三歲時,克蘿就發現他有過動傾向,「他非常浮躁,沒有個人空間的概念,朝一個孩子跑過去時會一直跑到面碰面才會停止;說話的聲音非常大,進出房間會撞上門,頭也會撞到桌子,弄得眼睛瘀青,總之就是意外不斷。」他喜歡做危險的事,坐立難安,不能好好坐在教室中上課,一直打擾別人,更常在老師的問題還沒有講完時就冒出答案,嚴重干擾上課秩序,也不能安靜的玩。才四歲大老師就每天抱怨「格里格瑞無法管教」,有分心不專注的徵狀,不聽別人說話,做什麼事都半途而廢。所有ADHD的症狀他都有,所以有好幾位醫生都診斷他為ADHD,處方裡也包括興奮劑Adderall。
但是,克蘿不喜歡給年紀還這麼小、大腦都還沒有發展好的孩子吃興奮劑。實驗證明,幼小的動物吃了利他能之後都有憂鬱症的現象出現,而且症狀很久不退;也因為這種藥並不是用來訓練孩子專注的,所以只要一停藥,問題就又出現。
所以,與其依賴藥物,克蘿寧可尋找別的治療方式。她打聽到,有所名叫「孩子最大」(Kids Kount)的兒童發展問題治療中心,專治各種有關孩子發展的疑難雜症,是由語言病理學家彭因特(Andrea Pointer)和職能治療師莫瑞斯(Shannon Morris)創辦的,而且已有兩百個小朋友用iLs治療過。格里格瑞到這家治療中心一週接受二次iLs的治療,連續三個月後,ADHD的情況便改善了很多。他的聆聽治療是特別針對他的需求而設計的,首先,中心讓他聽低頻率聲音、以骨頭傳導的方式刺激他的前庭,果然開啟了他的副交感神經系統,使他安靜下來。
「讓他一邊聆聽一邊在iLs裡增加動作、平衡和視覺部位的功能,大大改善了他的專注力。」彭因特說:「動作使大腦產生多巴胺,而多巴胺是動機和注意力的關鍵;我們所用的運動方法,正可以使大腦自己產生多巴胺而不必服藥。」
我問克蘿,她那時最先注意到什麼。「冷靜!大約經過兩週半的治療後,我想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孩子安靜下來了,可以安靜地坐在教室中聽老師說話,執行老師的指令,這是很大的改變。整個來說,他也不像以前那麼浮躁,做什麼事之前都會先想一想。」
克蘿不是只讓格里格瑞去上iLs的課而已,她也發現格里格瑞對有麩質的食物和糖非常敏感,「給我兒子糖就像給他毒品」,因為那會使他更加過動。二○一三年哈佛大學的一個研究顯示,高糖食物──典型的加工食品──真的會啟動大腦中某個古柯鹼也會啟動的地方。所以,為了保護他大腦神經細胞的正常發展,格里格瑞既不能吃甜食,也需要iLs來刺激和訓練他大腦的注意力迴路。
「自從用了iLs和控制他的飲食後,我兒子的改變就像從黑夜來到白天。」克蘿說。誰都很容易看出他從iLs和飲食改變所得到的幫助,相反地,如果吃了麩質和含糖食物時,他的退步也馬上就看得到。iLs的進步是緩慢的,但很穩定,用得越多效果維持得越長。現在,如果他長期每天都用iLs,一旦停用,殘餘效應──冷靜──可以讓他四天內都不會再出現老問題。
克蘿說:「現在,老師寫回家的條子都說:『格里格瑞又有另一個美好的一天!』」(摘錄《自癒是大腦的本能:見證神經可塑性的治療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