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八屆六中全會之後,從這個星期一起,將湧現兩股浪潮,一股浪潮叫「表態潮」,各方各面都要就「核心」議題作政治表態;一股浪潮叫「換人潮」,由北京市長的換位開始,關鍵職位要一個個地換人了。這兩股浪潮都很政治,而且都是「人」的政治。雖然中國政治與中國經濟密不可分,但終歸要回到經濟本源來辦事,何況今次開中共中央全會,大家對政治不那麼擔心,對經濟反而有些憂心,要不中共中央全會一閉幕開政治局會議,應該討論的是部署「學習貫徹落實六中全會精神」,而不是「研究經濟工作」。
說到政治跟經濟密切相關,上個周末大陸官場熱議的北京市長換位,新市長的習家軍背景一目了然,但那「提頭去見」李克強的老市長王安順,背景太可圈可點,所以去了個重要的閒差,到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當正部級的副主任。
王安順到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不說明這個國務院主要智庫不重要,因為王安順周一上班出任的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黨組書記兼副主任,以前曾是劉鶴(註:劉鶴現任中共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是中共總書記習近平重要財經智囊)的位子。而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到今天,仍然藏龍臥虎,比如最近敢講「警世危言」的魏加寧。
在中共十八屆六中全會前,北京曾有多個不同層面的「經濟分析會」,其中一個叫「新供給2016三季度宏觀經濟形勢分析會」,聽這個名字大概知道背景,是現在較當紅的新供給學派人士的聚會。
在這個會上,魏加寧有一個講話這兩天在經濟學人中間傳,不人人叫好,但也有人說「這小魏膽大,敢講」。「小魏」其實年齡不小,因官位年齡限制,已不再擔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宏觀副部長,而是改坐那個「巡視員」的在職不在崗的位子了,這也許是他更敢直言的客觀原因。
講這麼多魏加寧的背景,是想更清晰了解他分析經濟形勢的講話。魏加寧這次講話,用了個「關於當前經濟形勢的幾點思考」,意思就是想自己能講明白點,思考是不能扣帽子的。
他的思考,全帶問號。
第一問,是當前的發展階段,究竟是「新常態」,還是「轉型期」?第二問,當前的經濟形勢,究竟是風險,還是危機?
第三問,當前的房地產價格,究竟是會繼續漲,還是會下跌?
第四問,靠什麼走出危機?就是依靠改革。
第五問,國企改革的方向,究竟是依靠自上而下,還是依靠自下而上?究竟是要通過自上而下加強領導和管理,還是依靠自下而上的民主監督?
第六問,供給側改革,究竟是姓西(西方經濟學,作者註),還是姓馬(馬克思主義經濟學,作者註)?
第七問,當前形勢下,究竟是利空多,還是利好多?
七個問題,他都給了簡明扼要的回答,聽了對中國經濟大勢,當有清晰把握。
其內容可能不用再行贅述,倒是可以再交代一下,魏加寧曾經擔任過兩個職務,一是曾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主任孫尚清的秘書,一是曾經給吳敬璉當研究助手。而孫尚清和吳敬璉,在經濟學術上備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