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海集團旗下富士康四年前開設第一座印度廠房,如今在當地擁有兩座組裝廠,還計劃擴建既有廠房並再添兩座廠。在主管福爾格(Josh Foulger)的領導下,印度富士康已成為重要的製造基地,協助鴻海集團在美中關稅大戰之際分散生產線。現年48歲的福爾格在清奈市長大成人,1992年從Coimbatore理工學院畢業後赴美國深造,1994年在德州大學阿靈頓分校取得工業工程理學碩士學位,1990年代開始在手機大廠諾基亞(Nokia)任職,2005年前後返回印度為諾基亞設立製造廠。
四年前,福爾格加入富士康,協助鴻海集團創辦人郭台銘在印度建立組裝廠,貼近這個當今世界成長最快的智慧手機市場。
福爾格說:「別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籃子裡,這是顛撲不破的商業原則。我們得另尋可行、可靠的替代產地。這個替代地點顯然要有競爭力。我們不能在墨西哥設廠製造行動電話,或許十年前可行,但現在行不通了。」
富士康首座印度廠2015年在安德拉省斯里市(Sri City)啟用,該市是經濟特區,貨物進出口較少遭遇繁文縟節,外商在此地製造小至尿布大到火車車廂等產品。富士康的印度工廠聘用將近1.5萬名勞工,女性約占九成,為多家公司組裝手機,包括當地最暢銷的小米機。近幾個月來,該廠開始測試、組裝iPhone X,這款蘋果智慧手機初期將內銷,未來再出口。
第二座印度手機廠2017年在泰米爾納德省的斯利柏倫菩德(Sriperumbudur)開張,此地距第一座廠約兩小時車程。這座廠聘用1.2萬人,廠房作業局部自動化。
福爾格預期說:「到2023年,這兩座廠都將大幅擴廠,我們也會再增添兩個廠址。」富士康目前仍需從中國大陸運來零件,但希望有朝一日能就近在印度製造顯示器和印刷電路板(PCB)。
福爾格的目標是拿下印度三分之一的智慧手機市占率,以及10%的全球市占率(目前是2.5%),並計劃未來納入更多產品,包括亞馬遜Echo智慧音箱。他信心滿滿說:「 在此之前,印度為印度市場製造,不久後印度將為全球市場製造。」
福爾格在俯瞰斯利柏倫菩德廠區的辦公室接受訪問時,這位身材魁梧、蓄鬍的主管細數印度作為製造基地的優點:工資成本約是中國大陸的一半、包括工程師在內的人力充沛,而且高舉「印度製造」大旗的政府也熱心協助。今年稍早時,福爾格曾花一小時向郭董報告他的2030年目標,他說,郭董告訴他:「我100歲時會來參觀你的工廠。」
富士康是中國大陸轉型成「世界工廠」的重要推手之一,而郭董曾向印度總理莫迪表示,富士康如今也能協助印度轉型。不過,分析師指出,如同中國大陸費時30年才達到這樣的境地,印度也有漫長的路要走。
印度要蛻變成世界製造重鎮,面臨重重挑戰,例如工業設計師這類技術人才供應不足,諸如電池、半導體、處理器這些關鍵零組件的供應商網路也還不成氣候。但印度顧能(Gartner India)資深研究主管古普塔說:「各方面條件開始到位。印度能提高製造產能,協助世界降低對中國大陸依賴。」
福爾格在印度和其他地區處理供應鏈事務有20年經歷,深知印度面臨的挑戰。他說:「我可捻捻鬍鬚信口說:『印度可以複製中國大陸的成功經驗。』但現實是,我們有所不足。」斯利柏倫菩德廠的土地和水電管線由省政府提供,而富士康、戴爾、偉創力等公司則協力為工廠打造這座工業園區,儘管如此,福爾格仍必須從外地運水來給成千上萬名員工使用,因為清奈市一帶缺水問題嚴重。
福爾格打從一開始就決定聘用女性勞工,因為執教鞭的母親說服他給婦女機會。在印度,工廠女工不像中國大陸那麼常見,鄉村婦女往往無酬做家事或農事,此區原本甚至禁止女性輪值工廠夜班,直到四年前當地政府和法院介入才改觀。也由於印度製造商大多偏好僱用男性,福爾格很輕鬆就達到招聘目標。
儘管必須增加保全、接駁巴士、宿舍等開銷,但福爾格認為很值得,因為「女性工作賣力,且對獲得工作機會知足感恩」。多數印度女性在工作時,心中都有具體目標,例如讓小孩上更好的學校、或是幫忙償還家裡的債務。
(取材自彭博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