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醫傳奇:扁鵲救太子起死回生
先以三個問診確定太子其實未死,再以三步驟治癒太子
在中國的醫學史上,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叫扁鵲。扁鵲首創中醫診病「望聞問切」,也是中醫理論的奠基者。
《史記》裡面有〈扁鵲倉公列傳〉,記載很多扁鵲治病救人的故事,最著名的有兩個,一個是扁鵲治療虢國太子,使其「起死回生」的故事,另一個是扁鵲望齊侯(齊桓公)面色而斷生死的故事。從這些故事,我們可以發現中醫看病的一個大體思路。
● 扁鵲的起死回生術 1:三個問診
扁鵲西行途經虢國,發現虢國煙火繚繞,在進行大型祭祀。於是扁鵲就帶著弟子過去問:「國中出了什麼事情?」他問的人是太子的老師,那時這種人叫做「中庶子」。扁鵲問了這位中庶子三個問題,就已經判斷出虢太子到底是死、還是沒死?從這些問話中,可以看出中醫問診的至高境界。
◆ 問診 1:太子得了什麼病?
扁鵲的第一個問題是:「太子何病,國中治穰過於眾事」,「治」就是舉行,扁鵲問太子的老師中庶子:「太子到底是什麼病,所以大家要舉行去除邪惡的祭祀?」
中庶子回答:「太子病血氣不時,交錯而不得泄,暴發於外,則為中害。精神不能止邪氣,邪氣蓄積而不得泄,是以陽緩而陰急,故暴蹶而死。」即太子是因為血氣不時,交錯而不得泄,突然發作在外部,身體裡出現屍厥症,一下子昏死過去了。
中庶子用了一些中醫的名詞,他說「精神不能止邪氣」,即制止不住邪氣,邪氣在身體內部蓄積,沒有得到宣洩,因此「陽緩而陰急」而死,太子的真正病因是「陽緩而陰急」,因此就出現突然昏倒、然後死亡的現象。
■ 昏倒為什麼要掐人中?
人昏倒了,如果掐人中,這個人就可能清醒過來。人昏倒,為什麼要掐人中?人昏倒,實際上很像《易經》卦象裡一個卦( ),也叫「陰陽離絕卦」。意思是陰氣下行在下,陽氣上行在上面跑走了,這樣就屬於「陰陽離絕」。
在這種情況下,就必須透過刺激人中這個穴位,將陰、陽重新和合,透過壓迫人中,把氣血重新調上來。這個昏倒的卦象叫做「否卦」,透過掐人中以後,給調整過來的就叫「泰卦」( ),這就屬於陰陽和合卦,因為陰氣是下降的,陽氣是上升的,這樣陰陽和合的話,人體就能清醒。
◆ 問診 2:太子是什麼時間死的?
扁鵲問的第二個問題是「其死何如時?」即他到底是什麼時間死的。中庶子回答「雞鳴至今」,「雞鳴」指的是什麼時段?「雞鳴之時」是丑時,丑時是夜裡1點到3點,這個時間是肝經當令,陽氣漸升,陰氣逐漸衰退,是陰陽兩氣的交通時期,如果這個時期人出現了問題,就會出現陽氣當升不升、陰氣當降不降的現象。
虢太子就是屬於陰氣該降的時候,沒有降下來,陰氣就克制陽氣,陽氣升不起來,被壓制住了,「陽緩而陰急」。這是扁鵲問的第二句話,此時他已經確認虢太子的主要病因,就是因為陰氣阻礙陽氣的生發。
■ 病發時要看時間
其實,這也是我們談到很多東西的一個總結,就是當你發現自己有任何病症的時候,一定要很認真地看一下病發或感到不適的時間點,看一下現在這個時間,人的氣血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可以把這個作為判斷疾病的一個考慮因素。
◆ 問診 3:太子已經放進棺材了嗎?
問完第二個問題,扁鵲就已經判斷出虢太子沒有真正死亡,只是陽氣被
閉塞住了,是一種「假死」。所以這個時候,扁鵲就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收乎」,「收乎」就是指人被放在棺材裡嗎?如果放入了棺材裡,棺材蓋一蓋上,就澈底隔絕陰陽之氣,人就澈底沒救了,如果還沒放到棺材裡,扁鵲才可以繼續醫治。
中庶子回答說:還沒有放到棺材裡,因為「其死未能半日」,指虢太子死亡的時間還很短。這就牽扯到一個中國古代民俗的問題。人死亡的當天晚上,是不會被放到棺材裡的,還需要家人「守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家人是害怕這個人沒有真的死,也許說不定什麼時候他的氣就緩過來了。
■ 為什麼有「頭七」、「二七」的說法?
中國的民俗裡有「頭七」、「二七」……的說法,一直到「七七」後,這個人的靈魂才算是走失掉。為什麼風俗有「頭七」、「二七」這種說法?有一本書叫《西藏度亡經》,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就是要對靈魂有所等待。它們認為,在「頭七」、「二七」的時候,人的靈魂可能還沒有走得很遠。
● 扁鵲的起死回生術 2:三步治療法
虢國太子的父王把扁鵲迎到城裡,先說了一些感激之詞,然後讓扁鵲開始治療。扁鵲的治療也非常漂亮。他讓自己的弟子子陽「厲針砥石,以取外三陽五會」。古代最早的針是用石頭做的,叫「砭石」,砭石一般出現在東方的海邊,這種石頭非常圓潤,可以說是中國古代最早的治療工具,可以用它來按壓或點刺穴位。
◆ 第1步:用石針點刺穴位
扁鵲治療虢太子的第一步,就是先用針刺,用石針來點刺他的穴位。扁鵲選了兩個地方,是「三陽」、「五會」。三陽彙聚之所是百會穴,百會穴是從兩個耳尖上去,一直到頭部的交匯處。
◆ 第2步:使用熱敷法
第二步,太子甦醒以後,扁鵲讓學生子豹「為五分之熨」,煮「八減劑」(古方名,今已失傳),分別熱敷太子的兩脅下,使溫熱藥氣深入體內五分。兩脅下是由膽經所主,是少陽,少陽是樞紐,是陰陽氣血交通的樞紐。熱敷的方法,實際上是透過皮膚給藥,能引臟腑之氣血外行。
此時,太子的情況得到明顯改善,能夠坐起來了。這是治療肌膚腠理,肌膚腠理相當於一個很大的呼吸系統,而這個系統我們要充分利用,比如現在也有用中藥進行「薰蒸」的方法,吃完了中藥,用中藥渣來泡腳,對身體也非常有好處。
◆ 第3步:給太子服下熱湯藥
最後第三步,扁鵲才用湯藥。對於昏倒的人來講,一定要先急救,先讓他醒過來,灌藥是來不及的,因為煮藥也來不及。
在現實生活當中,大家要先學會一些很便捷的急救方法,比如扁鵲先用針刺的方法,然後用熱敷,同時煮中藥,等太子坐起來以後,就開始給他服下熱湯藥,這樣可以進一步調整他的陰陽氣血。太子吃了二十天左右的中藥,身體就澈底恢復健康。
■ 扁鵲被稱為「醫家聖手」之因
扁鵲治虢太子,針法非常妙,取穴非常精到,熱敷法好,用藥絕,這是扁鵲被稱為「醫家聖手」的原因。
東漢時張機(仲景)在寫《傷寒論》序時,第一句話就是「余每覽越人入虢之診,望齊侯之色,未嘗不慨然嘆其才秀也。」就是每當張仲景看到秦越人(扁鵲)入虢,救治虢太子起死回生的故事,以及望齊侯(齊桓公)之色的故事,都會感慨扁鵲的才華太出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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