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沒有規則的競賽:阿富汗屢遭阻斷,卻仍不斷展開的歷史》
內容簡介:「在帝國的邊緣活下去!」與大國政治的對抗,以及內戰、奪權、民主化、復辟、游擊隊……,這是阿富汗人兩個百年的故事,也是他們的集體命運,更是這個國家帶給我們的啟示與力量。一部阿富汗的現代史,一段從內部視角展開論述的阿富汗史,一個從未被徹底征服、在強權的夾縫中求生的民族故事。
要如何敘述阿富汗的現代史?它是一齣史詩劇、一部恐怖電影、一個悲劇,卻也是一場離奇荒誕的鬧劇。在這兩個世紀裡,每過四十年左右,就有一個全球強權試圖控制阿富汗,而後傷痕累累、垂頭喪氣地離開。本書講述了這段令人困惑的歷史,不過不是以外部視角,而是以內部向外看的視角來論述的。外部列強的干預和入侵僅僅是阿富汗歷史的一部分,卻不是它的全部;實際上,阿富汗人有一個自己的故事,儘管經常受到外國勢力的阻斷,但它還是以「之」字形的形式不斷重新展開,朝著某個終點前進。
作者在書中以「叼羊」(buzkashi)這個盛行於中亞的競技比喻兩百多年前的阿富汗社會,這個競賽表面上沒有明定的規則,但背後仍有一定的秩序可循;而各強權國家在阿富汗土地上的競逐,反而才是一場真正的沒有規則的競賽,它與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無關,阿富汗被捲入其中,只因為無奈地身在這場競賽的最前沿。透過本書,足以讓我們認識這個在近百年來一直位於國際爭議的中心,但從未被外部世界完全瞭解的國家;並且在這個國家的故事裡,看見在強權的夾縫中生存的命運與韌性。
本書特色
一、本書是來自諸帝國的邊緣,真實的阿富汗之聲。阿富汗位於西亞、南亞和中亞的交會處,是地緣政治的衝突帶;一部阿富汗的近代史,也就是一部與入侵者對抗的歷史。英國與俄羅斯在此展開了「大博弈」,英國和阿富汗打了三場戰爭,都沒占上風;而俄國沙皇的野心也未能實現。在二次戰後,阿富汗又成為美蘇冷戰對抗的前線。世界強權對於此地的爭奪從未停止,但阿富汗卻從未消失,本書說明了這個國家為何不但沒有被融合,反而讓自己形成一個有別於入侵者的實體。
二、作者以其阿富汗背景及穆斯林根基,揉合西方及阿富汗史料、親身的採訪觀察,加上自己的家族故事,寫成一部阿富汗觀點的國族歷史:從「國父」阿赫邁德.沙.巴巴開始,再到「偉大的埃米爾」多斯特・穆罕默德大帝,經歷阿布杜拉赫曼、阿曼努拉、納迪爾.汗、札希爾.沙、薩達爾.達吾德的統治時代,直到後來的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塔利班等。這段阿富汗的「演義」,突顯了這個國家的歷史軸線,如何在外國勢力的阻斷之下,不斷重新展開自身的故事。
三、作者在本書同樣提醒,在強調阿富汗的歷史時,不能忽略這個國家的內部充滿的許多矛盾:城市的阿富汗與鄉村的阿富汗如同兩個不同的國度,更包括普什圖人、哈札拉人、塔吉克人、烏茲別克人等族群,即使是普什圖人也分為吉利札伊部、杜蘭尼部等不同部族,因此,阿富汗就如同一座多元文化社群在此共處的實驗室。
四、特別收錄作者為2024年台灣中文版所寫序言――〈阿富汗,作為整個世界的一個隱喻〉,分析2021年美國及北約部隊撤出,塔利班重新於阿富汗掌權後的最新局勢。
作者介紹:塔米・安薩里,阿富汗裔美國作家。1948年出生於阿富汗喀布爾,1964年移居美國,現居於舊金山。他
搶先試閱:〈阿富汗故事是什麼呢?阿富汗似乎永遠不會改變?〉
在過去的兩個世紀中,曾經發生了五次強權大國對阿富汗以入侵、占領、征服,或是以其他的方式來控制這個國家的嘗試。每一次的干預都導致了這些強權的痛苦挫折,而奇怪的是,這些干預都是以同樣的方式和同樣的原因而失敗的――似乎每一個進入阿富汗的新勢力都立誓絕不從它的前人那裡吸取教訓。
英國在西元一八三九年入侵了阿富汗,他們在那裡遭遇了一場災難,但在大約四十年後,英國再次入侵,卻犯下了幾乎同樣的錯誤。英國人沒有向他們的前人學習,他們重蹈自己的覆轍。再過四十年後的第三次英國─阿富汗戰爭,使阿富汗完全脫離了英國的控制。而六十年後,蘇聯入侵阿富汗,最終陷入了與英國人同樣難解的泥淖。現在,美國和北約也在阿富汗陷入困境,這個熟悉的模式循環又出現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種歷史失憶症呢?……
從內部看,各種外國勢力和他們的意圖似乎都很相同。在鄉下,也就是現在戰鬥激烈的地方,叛亂分子幾乎不區分這些勢力是美國人、俄國人或是英國人。
從外部的角度來看,阿富汗似乎永遠不會改變;阿富汗總是提出同樣的挑戰,同樣是由崎嶇的山脈、灼熱的戈壁和一望無際的草原組成的地域,同樣是好戰的人民,他們總是被認為是篤信宗教的、排外的和「部落的」――這個詞讓人聯想到頭巾、鬍鬚、長袍、彎刀和馬,好像部落成員就不能穿三件式西裝或參加重金屬樂隊一樣。
實際上,阿富汗人有一套自己的故事,那就是,儘管經常受到外國的干預,阿富汗的故事就是一趟朝著某個終點前進的「之」字形旅程。那麼,除了多次中斷之外,這個阿富汗故事是什麼呢?
在這裡,有一種叫做「叼羊」(buzkashi)的比賽,這種活動只在阿富汗和中亞的草原上進行。它的玩法是騎在馬背上的人們競相搶奪放在地上的山羊屍體,並把它帶到兩個指定的位置點上,而其他玩家則在旁邊全速奔跑,試圖搶走山羊的屍體。這些人以個人身分參加比賽,每個人都為自己的榮譽而戰。沒有團隊。沒有固定的玩家人數。柱子之間的距離是任意的。比賽場地上也沒有邊界或粉筆標記。沒有裁判在旁邊吹響讓比賽結束的哨音,也不需要裁判,因為這項遊戲根本不存在犯規。比賽由其自身的傳統、社會環境和習俗以及球員之間的默契來管理和規範。如果你需要官方規則的保護的話,那你就不應該去參賽。
兩百年前,叼羊比賽為阿富汗社會提供了一個恰當的隱喻。從那時候開始,阿富汗這個國家的歷史主要論題就如同叼羊比賽是否要加上規則,以及要加上什麼規則的爭論一樣。然而,在這幾個世紀裡,阿富汗的領土也成為了另一場競賽的場地,也就是英國作家魯德亞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所說的「大博弈」(the Great Game),它涉及世界超級大國對戰略地位的爭奪。就像所有主權國家之間的角逐一樣,這也是一場沒有規則的競賽,它與阿富汗本身無關,牽扯的是全球的利益。阿富汗被捲入其中,只是因為它恰好位於爭奪戰的前沿陣地上。
不可避免的是,當兩場不相關的競賽在同一個場地上進行時,選手們就會相互碰撞,他們的行動會交織在一起。自西元十九世紀初以來,這種情況一直在阿富汗發生。每一場比賽都會影響到另一場比賽,並使之複雜化,但如果你沒有意識到有兩個不同的比賽或遊戲在進行之中的話,那麼你的行動就會很容易顯得莫名其妙。
可以肯定的是,大國對阿富汗的干預確實構成了一個引人注目的故事;但遭受干預的人們也有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在干預之間以及干預之時不斷地展開著。在這個故事中,干預不是主要事件,而是對主要事件的中斷。如果外國干預往往遵循相同的路線,那麼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它們一直在打斷同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在下一次干預擾亂已取得進展之前從未完全得到解決。
我在此處並不是要重提「帝國墳場」的老調,也就是大國對阿富汗的干預註定會失敗,只因這個地方是不可能被征服的傳統觀點。艱困的地形、紛爭不斷的人民確實給潛在的征服者帶來了特殊的挑戰,然而阿富汗事實上已經被征服過很多次了。三、四千年前,雅利安人就做到了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麼這個地區最初被稱為阿里亞納(Ariana)。波斯人在古代征服了阿富汗,這也是為何波斯語(又稱法爾西語,又稱達利語)是阿富汗的通用語言,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把波斯語作為第二語言。希臘人也曾征服阿富汗,因此希臘王國在這裡繁榮了兩個世紀,而且金髮碧眼的人有時還是會在阿富汗的某些地方出現。甚至佛教徒也曾征服這片領土,這也是被稱為希臘─佛教的獨特藝術風格只在這裡發源和繁榮的原因。
阿拉伯人也征服了阿富汗,所以現在百分之九十九的阿富汗人是穆斯林。突厥人同樣征服了阿富汗,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的征服。蒙古人曾經橫掃這片土地,但事實證明,這裡並不是他們帝國的墓地――恰恰相反的是,他們讓這片土地成為了無數阿富汗人的墓地。在西元十五世紀,一位突厥─蒙古征服者占領了喀布爾,而後從此進入印度,建立了蒙兀兒帝國。阿富汗並不是真的無法征服,只不過,所有成功的征服者現在都被稱為「阿富汗人」。
早期的征服使阿富汗成為現在的樣子。本書解決了過去兩個世紀的難題,在此期間,阿富汗人與試圖統治他們國家的西方大國進行了五次戰爭(次數取決於計算方式)。在這幾個世紀裡,阿富汗的故事和外國干預的故事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個敘事的兩股力量,每股力量都有自己的牽引力,但它們也都影響著另一股力量。從全球的角度來看,可以解釋為什麼阿富汗不斷被入侵;但從阿富汗的觀點來看,則有助於說明這些干預行動為什麼總是不斷地遭遇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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