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轉眼就到家。辛普森先生跳出車外,保羅跟上,我照例最後。
保羅和他父親褪掉太空裝,往下衝回家。辛普森太太和珍在客廳。
辛普森太太忙著用膠條補強太空裝的接縫。她抬起頭,說:「羅傑,你一臉興奮,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被召回了,我們要回地球了!」他告訴她。
一陣靜默。保羅瞪大雙眼,難以置信,低聲說:「爸,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保羅,我們被召回了。我們要回地球了。」
辛普森太太一臉茫然。讓家人這麼吃驚,辛普森先生感到很滿意。接著,一陣騷動開始了。
「噢,羅傑!什麼時候?」辛普森太太從椅子上彈起。辛普森先生擁她入懷,抱著她打轉,就像他常常對小小的九歲的珍那樣。
經過一點時間,大家的興奮才漸漸平息。
我站在門口一語不發。半晌後,他們安靜下來。
「我們多快離開?爹地?」珍問。
「大約十天,」辛普森先生說,「這倒提醒我,我還有其他的消息。」
「老天,」辛普森太太很開心,「怎麼可能還有?」
「這就來了,」保羅父親回答,「我們不搭舊的客用飛船。」
珍上下舞動,拍著雙手。「我們要怎麼回地球呢?爹地?快跟我們說吧!」
「這個嘛,」辛普森先生面帶笑容,公司人事大調動,他們會派獵戶座級星艦『星辰女王號』。」
保羅跟我說過人類如何往返在地球內側繞行太陽的行星—太空時代對人類來說意義非凡,大型飛船載著人們前往金星和火星的度假勝地。
「長久以來,我們扮演拓荒者的角色,」辛普森先生說,「現在,我們要回到地球,學習重拾以前的生活。」
保羅揪住我的雙臂,帶著我繞圈、跳舞,辛普森先生安靜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微微皺眉。
「來吧,雷克斯,」保羅說,「我們有好多事要做,而且只剩十天了!」
他想把我拉出房間,但辛普森先生說:「我要雷克斯跑個腿,保羅。我要他幫忙帶一份文件到工廠。他不在的時候,我跟你說目前的幾個計畫。」
辛普森先生的語氣唐突,雖然對保羅的態度並不嚴厲,但我看得出來有什麼在困擾著他。保羅太興奮了,沒有注意到。
「好的,爸,」保羅說,「我想盡可能減輕你的負擔。」
辛普森先生再次露出笑容——我覺得是緊繃的淺笑——然後攬住保羅的肩。「謝謝,保羅。你長大了,需要面對成人的義務—即使是不愉快的那種。」
我知道那代表不好的事,我很納悶。保羅似乎還是沒有注意到,他說:「準備回地球,有什麼好不愉快的?爸?」
辛普森先生並未回答。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只信封,遞給我。「雷克斯,交給二號提煉場的卡根先生。不必等他回覆。」
我立刻離開。在前往工廠的路上,我不停思考。辛普森先生為什麼要支開我?他有理由,我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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