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1月19日,其實是以「新20年代」的台階,讓人回望,但回望的不是那風雲多變的2019年,而是上世紀的兩個1月19日。一個1月19日遠在1976年,那天鄧小平頭像首次成了美國《時代》周刊封面。先知先覺的《時代》周刊當時卻看好鄧小平。到了1978年,鄧小平復出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告訴美國人,他準備和美國打交道,由之而來是中美關系正常化、中國開始透過改革開放融入世界。
另一個1月19日,是1992年的鄧南巡。那年1月17日鄧離開北京,1月18日上午到了湖北武漢,把中共湖北省委書記關廣富叫到專列上說:「你拿出筆來記下我的話。我有幾點意見請你轉告北京,誰不改革誰下台!對,不改革開放就下台!下台!就照我說的,原汁原味發給北京!你去吧!」,1月19日,鄧到深圳,火沒那麼大了,當天晚上在深圳迎賓館把家人和身邊人叫來,說他這次出來是因鄧樸方說的「蘇聯垮台」,他悟出「發展才是硬道理」。
很快跨了世紀,這些事已隔了44年和28年,但1月19日正逢星期天,北京乃至中國政經兩界,很多人除了圍觀北京故宮的敗落,把關注焦點又轉到了中美關係和中國發展與國際大勢的關係上,很多人都在揣摸一份文件,即中美貿易戰的第一階段協議。
很多人注意到,當局這回跟當年大陸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大大不同,在當年極左派還敢公開圍攻之下,當年加入世貿的協議文本,一個字也沒有公開。雖然不太知道內容,極左派仍然罵當時的大陸總理朱鎔基是「賣國賊」。
與世貿協議相較,今次中美貿易協定第一階段協議,在華盛頓簽署之後,大陸的官方網站隨即貼了協議中英文的全部文本。當然,這次也有罵大街,指代表大陸簽協議的劉鶴,又是「賣國賊」。
但也有人貼上一段往事,那是1967年的12月12日,時任中共西南局書記處書記劉植岩,從被紅衛兵關押的成都錦江賓館九樓,一躍而下結束生命。劉植岩的兒子就是劉鶴,那年他15歲。
有人指罵中美貿易第一階段協議,也不奇怪,除了胡錫進這種人把人扯進2,000億美元進口的亂帳外,還因這個協議中的條款,多是舊內容,新的只是執行監督部份,而監督與執行具有單邊性,即美國承諾的如部分降低關稅至7.5%,要等待中方完成規定內容才執行。這些單邊性,就被理解歧視性,再把引伸為賣國條款。
有經濟學者說,仔細研讀下來,其實除監督和執行機制,真的是舊內容,舊有多舊?就是加入世貿組織協議中的相關內容那麼舊。在這個意義上,中美貿易首階段協議,不大像經濟協議,更像一份政治協議,那政治的意思是要確保中美關係不要走向脫鉤。
在此之外,還有學者私下講出有意思的觀察,即認定中共領導層決定簽協議,決定簽的是首階段協議,有一個重要背景,那就是官方智庫一面倒地預測,今年下半年美國經濟有事,真的如此,簽這個協議跟去年的談判相似,都只是拖刀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