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總統普亭終於動手了,但他並沒有如西方情報所預判,下令北東南三方面軍隊同時越境,直取烏克蘭首都基輔,反而是簽署行政命令,承認烏東兩個分離地區「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為獨立國家。俄羅斯與兩國達成協議後,應兩國之請有權出兵,赴烏克蘭東部「維持和平」,並建立軍事基地。
簽署前 普亭召集國安要員表態
但為何不乾脆像克里米亞一樣,併入成為俄羅斯的一部分?事實上,在簽署前有一段插曲:普亭召集了國安會議所有大員,名為開會討論,實際上要大家公開一個一個表態,避免事後有人反悔。
在普亭嚴厲的眼神下,部長們都非常緊張,絕大多數都表示贊成承認,也有人開始有保留,但在普亭追問之下,馬上贊成,其中特務頭子納雷什金太緊張,結結巴巴的表示支持總統決定。
普亭打斷他的話:「直接講,是什麼?」
他一下子說溜了嘴:「總統,我認為俄羅斯應該兼併頓內次克和盧甘斯克」。
「誒,我們討論的不是那個」,普亭不耐煩地說,「我們討論的是要不要支援這兩個地區獨立」,「好吧,我認為應該支持這兩個地區獨立」。普亭是下棋高手,永遠保留自己斟酌餘地,俄羅斯承認這兩地獨立後,未來可能有兩種發展方向,一是像克里米亞,先獨立,再公投,最後併入成為俄羅斯的一部分。
但「克里米亞模式」有其特殊背景,一是克里米亞戰略位置重要,也是俄羅斯黑海艦隊母港,二是克里米亞是在五零年代赫魯雪夫當成禮物,送給當時的烏克蘭加盟共和國。
另一個可能就是「喬治亞模式」,喬治亞也有兩個分離地區,南奧塞提亞與阿布哈茲,長年與喬治亞有糾紛,二○○八年俄羅斯與喬治亞戰爭之後,俄羅斯承認這兩個國家,雖然全世界沒有其他國家承認,但俄國還是派了維和部隊進駐,保護這兩個附庸小國,迄今十四年,也還沒有併入俄羅斯。
如果喬治亞是先例的話,俄羅斯軍事企圖可能是有限的,不會想占領烏克蘭全境,僅限於控制這兩個獨立共和國,況且烏克蘭原本行政權就不及於這兩個地區,只是追認既成事實而已。
明斯克協議成廢紙 拜普會落空
但此舉意味俄國不再承認烏克蘭對這兩個地區的主權,這形同撕毀明斯克協議,讓法德為外交斡旋主體的「諾曼第進程」正式夭折,也使得法國總統馬克宏提議的普亭與拜登高峰會成為泡影。
美英法已緊急要求召開聯合國安理會,希望做出譴責決議,並要求經濟制裁,但俄國與中國是常任理事國,決議肯定通不過,經濟制裁將由美國協調西方國家來做,也許這次會要求亞洲國家加入。
由於俄國並不是全面入侵烏克蘭,形式要件也符合國際法,制裁無法太重,但美國又希望能比二○一四年的經濟制裁更重些,否則俄羅斯不感覺痛,如何做會是各國接下來折衝重點,但也會是分裂的開始,德國是百般不希望「北溪二號」天然氣管成為其中的犧牲品。
譴責俄國?北京陷入進退兩難
值得注意的是大陸會如何表態,中國大陸國務委員暨外交部長王毅在慕尼黑會議強調三點:反對北約東擴、主張領土主權完整以及履行明斯克協議,現在明斯克協議已成泡影,要不要譴責俄國侵犯烏克蘭「領土完整」,將令北京陷入進退兩難困境。
未來局勢會有兩個可能走向,一是像俄喬戰爭之後,俄羅斯有所得,西方也施加制裁,兩邊都有台階下,情況可以穩定下來,進入新平衡。但也可能有危險,由於頓內次克和盧甘斯克部分地區由烏克蘭軍隊占領,這兩個獨立共和國如果要求俄軍協助擊退烏軍,將引發俄烏兩國正規軍直接衝突,戰爭也許會擴大升級,把北約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