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來做公益?結果換來的是女歌手的空頭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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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1 第1224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大家一起來做公益?結果換來的是女歌手的空頭支票
新聞業何時開始如此崩壞?絕對是管理者開始想做記者做的事
你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如何能撕去這些標籤?

新書鮮讀
大家一起來做公益?結果換來的是女歌手的空頭支票
圖/時報出版
書名:《職場暗流:黑色潛規則》

內容簡介:「對所有人謙虛,是種安全。」這段話讓我刻在心版上,確實,對所有人保持友善,是種安全。因為我們不知道面對的這一個人,可能就是決定我們未來的「那一個人」,而且可能就是捏碎我們夢想的「那一個人」。

一樁樁作者身邊真實發生的事件,編織出社會大眾故意忽視的職場暗流與黑暗面,權力、貪婪、欲望、虛偽、違法、人格崩毀、倫理瓦解,每一則經歷,在發生當下讓人進退維谷。

那些不能戳破的假象是維繫關係的平衡桿,失去平衡桿是否就無法行走於鋼索上?又或者平衡桿是讓人失足的最大原因?

作者介紹:楊惠中,二○二二年金峰獎十大傑出領導人,公共衛生碩士,法律學士,中華民國醫事法律學會創會會員。長年關注人權,專業經歷橫跨法律與醫療體系,現為太瑿生醫集團總經理、台灣露德協會法律政策理事。曾任中華民國愛滋感染者權益促進會常務理事、外交部NGO國際事務會愛滋公益大使等民間團體,長達二十餘年擔任參與修立法諮詢委員,包括聯合國身心障礙者權利公約研究案、醫藥分業修法、愛滋病醫療費用回歸全民健康保險修法、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防治條例修法、人權保障基本法草案修法等,迄今高達四百餘篇投稿撰文散見學術期刊、各大媒體醫藥健康版、社會評論版。

搶先試閱:〈女歌手的空頭支票〉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這幾年我常出現在不同的廣播電台錄音,甚至頻繁到常被誤認為有主持節目。確實本來就有一些是工作上或專業上接受訪談、議題發聲。但這當中其實有個……故事。

會認識某位形象超級好,可用零負評形容的創作型女歌手,兩次都是「陳姐」介紹我們認識。

只是第一次是陳節如(陳姐):身心障礙者權益推動人士,台灣社會福利界知名人士,曾代表民主進步黨出任第七、八屆立法委員,連續兩次領銜、擔任民主進步黨全國不分區立委名單第一名。

第二次是陳莉茵(陳姐):罕見疾病基金會創辦人,次子秉憲是台灣第一例確診的高血氨症患者。當年台灣無法找出病因,也沒有藥可醫治,為此陳姐借錢攜子赴美國治療,藥費昂貴(一年至少二百萬元新台幣),因此兼職工作賣房籌措,遂在一九九九年創辦罕見疾病基金會。

兩次都是「陳姐」在病友團體的公益音樂會/募款晚會的後台介紹我們認識所有參與的歌手、藝人。這些歌手、藝人常常是義務表演,甚至拋磚引玉捐出款項共襄盛舉,每次都讓音樂會營造成大家相擁而泣,更堅定支持我們身邊乃至於不曾見過面的罕見疾病病友或身心障礙者。

由於公益音樂會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募款,邀集企業界、藥學界(特別是國際藥廠)、媒體朋友、政治人物/民意代表,以及NGO(非政府組織)夥伴共同參與。我常年來為病患權益發聲,同時仍是NGO工作者(台灣露德協會理事,法律政策),非常榮幸每年受邀參與公益音樂會/募款晚會,盡我們能夠貢獻的影響力、提供可合作的管道、影響立法委員修訂更友善的法案,更開心是見到志同道合的老朋友。

我習慣在手機收聽廣播電台。某一天早上剛到辦公室,正準備閱讀會議資料,廣播中的美麗主持人,曾任電視台新聞主播,亦是我非常敬重的媒體前輩,為人大方容易親近,典型的射手座。

廣播中正在訪談我兩次在公益音樂會/募款晚會中認識的某位形象超級好的創作型女歌手。果然,這次創作型女歌手一樣熱心公益,創作了幾首歌,也拍好了MV,為了幫助某偏鄉的宗教組織醫院募款。

聊著聊著,廣播中的美麗主持人突然在空中點名我是否可以幫個忙拋磚引玉。正準備閱讀會議資料的我驚了一下,遂直接Line訊息聯繫該廣播電台的工作人員,表示我個人或生醫集團捐款,這沒有問題。後直接Call in到節目中現聲,表達我一直有用手機收聽廣播電台的習慣,還好不是在講我壞話。聽到節目現場的那頭,美麗的主持人與創作型女歌手喜極而泣,由於我待會要開會,無法多聊,簡單表達了我有更多幫助某偏鄉的宗教組織醫院募款的想法,或許可以到我辦公室進一步聊聊。

創作型女歌手表示非常樂意,就約個時間正式研議。

在辦公室見到創作型女歌手,其實不陌生,因為已兩次在公益音樂會/募款晚會的後台認識,雖然前兩次都是在人群的喧嘩中致意。

提到「陳姐」,我們的關係就不用解釋了。

見面當天除了創作型女歌手,還有娛樂經紀公司的工作人員,聊一聊發現是我前教會同一小組的姐妹,同樣是教會/梅珺姐帶領的小組,世界真的有夠小,真不能做壞事。

另一位來到我辦公室也覺得非常眼熟,後來得知是某女子二重唱團體的其中一位,原來這位也是我前教會的姐妹,發過幾張個人專輯,現為音樂製作人。

坦白說,我個人對這所教會標榜、強調「成功神學」(Theology of Prosperity)非常不以為然,我認為神是關切老弱殘病的神,而不是只會以財富、健康與幸福來回報對祂的信心的神,所以我離開那間教會。

原本已將前述人名及團體名打字出來,想一想擔心整件事被串聯、肉搜,還是模糊一點好。

但這一天不是來談信仰,由於要幫助某偏鄉的醫院也是宗教組織,我開口問:「創作型女歌手也是姐妹(基督徒)嗎?」

創作型女歌手:「不是喔,我剛找到師父學佛,還在學習中;不過我很喜歡她們兩位(指)喔,呵呵!」

我:「對啊,宗教都是勸人為善,我最喜歡跟『非基督徒』來往了,成天只認識基督徒的弟兄姐妹有什麼意思!(指)她們教會的牧師最常叫姐妹們不要一直待在教會,要找男人就要到教會外面,而不是裡面,是不是?」

娛樂經紀公司姐妹:「是啊是啊,牧師幾乎每個禮拜都這樣講。」

我:「呵呵,世界好小!來吧,我們來討論正事吧。」

前女子二重唱團體姐妹:「由於創作型女歌手為偏鄉醫院寫了幾首歌,也拍好了MV,這樣讓大眾有更多機會看見偏鄉醫院的需要。」

我:「就我個人認為,台灣沒有所謂的『偏鄉』;我們『不願去的地方』,才是偏鄉。就我長期在NGO工作,募款需要策略,我認同要營造更多機會讓大眾看見偏鄉醫院的需要,這件事確實非常非常重要。不然民眾只是捐了錢,這樣對受贈單位長期的發展也不好,困境仍舊會再發生,這是我的實際觀察與經驗。」

創作型女歌手:「那建議我們怎麼做呢?我們都是音樂人,娛樂圈不擅長募款,但對於宣傳很有經驗。」

我:「沒錯!我就是想借重各位在媒體的影響力,加上形象超級好而且零負評的創作型女歌手為公益發聲,這件善事一定能引起社會的共鳴,或許也能夠喚起更多公眾人物參與,我們很榮幸能夠拋磚引玉、樂觀其成。」

總之,我以具體幫助某偏鄉的宗教組織醫院的募款策略向她們在場幾位說明,創作型女歌手當場也覺得非常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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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業何時開始如此崩壞?絕對是管理者開始想做記者做的事
圖/木馬文化
書名:《後來,我告了報社老闆:一本直擊新聞製造內幕的前總編輯回憶錄》

內容簡介:大衛•希門內斯成為西班牙《世界報》總編輯之前,二十年來奔走於世界各地的戰爭、災難及革命現場,發出一則則新聞報導。但他沒萬萬想到,回到報社總部擔任總編,才讓他真正涉身最槍林彈雨的新聞製造現場,看見那些不可告人的「真相」。

他以獨特視角,闡述在報社編輯總部裡的那一年。在作者筆下,操控一國運作的各方派系勢力盡顯無疑:國家總理、王室成員、政府部會首長、政治人物、企業財閥──當然,還有新聞媒體與記者們。他以犀利的文字,描繪出這些力量如何盤根錯節地交織成新聞業內最幽暗的祕密,充分解釋了新聞媒體與權貴人士之間如何相互運作著「恩惠遊戲」──以及不願意參加這項遊戲的人(如他本人),究竟得付出什麼代價。

作者介紹:大衛.希門內斯,屢獲殊榮的作家和記者,也是西班牙重要媒體《世界報》的前總編輯。目前是西語版《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並持續為多家著名雜誌,如《浮華世界》等等做專案報導,同時也在新聞院所授課。

搶先試閱:〈新聞業何時開始如此崩壞?絕對是管理者開始想做記者做的事〉

我才剛抵家門口,正伸手要開門時,手機響了,是報社編輯總部打來的電話。

「巴黎發生恐怖攻擊(註:二○一五年的十一月十三日晚間,巴黎及近郊發生一連串自殺爆炸和大規模槍擊事件,共有一百三十七人死亡,包含七位凶手,另有數百人受傷),感覺事態嚴重。」

外套還沒來得及脫掉,我便馬上再奔回報社。「即時快訊」團隊正在更新剛收到的資訊。那晚有多起槍擊事件接連在法國首都內各處發生,包括正在舉行搖滾樂團「玩命鷹族」(Eagles of Death Metal)演唱會的巴塔克蘭劇院(Bataclan)。其他部門的編輯,都聚集到國際新聞組支援處理新聞。許多同事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從廣播聽到消息,也紛紛調頭跑回來公司幫忙。當地的特派記者們,持續回報著最新消息與細節。重大事件發生時,總能讓報社更有凝聚力,找回大家一起為同一件事努力的衝勁,儘管只是短短幾個小時。

「即時快訊」部門擁有很優秀的記者群,但自成立以來一直有個大問題,他們被刊登新聞的壓力及制約困住了,幾乎很少能實際作真正的採訪。為了獲取讀者點閱量,他們彷彿競賽般瘋狂地不停發新聞,大家觀念錯誤地以為,因為網路無遠弗屆,是個無底洞,必須將內容做到滿、滿到溢出才夠—我們的快訊多到甚至一天能發將近五百則。我要求降低這個數目,新聞量可以少一點,但品質要更好。期望他們之後發新聞時,可以專注在品質上,讓我們數位版面的記者們有機會發揮才能,以免電腦作業的束縛,把他們對新聞僅剩的熱忱磨耗殆盡。他們的動作很快,是報社內速度最快的,但我要求他們先把已踏在加速器上不動的腳先抬起來。若只是為了求快,搶先其他媒體刊出某則新聞,後續又要花精力勘誤自掌嘴巴,我們這樣根本不算贏。我們不要盲從網路散播的未經驗證流言或資訊,僅在官方證實的受害者數目出來時,我們才更新新聞內容。有件事,年輕一輩的記者們或許已不太記得,但我仍記得清清楚楚,就在二○○一年雙子星大樓與五角大廈遭恐攻時,我們曾發了一則頭條,寫著「史上最慘烈恐怖攻擊事件推倒美國霸權兩大象徵,造成死傷超過千人」。然而,實際人數根本未達這數目。

正當所有人都忙翻之際,我接到「矽谷小子」的來電,他說「樞機」對我們發出的新聞抱怨連連。

「他說我們的網站新聞都沒更新!有其他媒體已經報了死亡人數二十一人,我們卻還只有十九人。」(那天的恐攻行動總共造成一百三十七人死亡。)

「你在說什麼?」

「他說你們都沒有更新網站內容!」

「還真敢講。」掛電話前我補上了這句。

若要說有哪個時刻,且只能挑一個時間點來說,是我們公司有十足把握確信選上的是最合適的總編輯,那絕對是發生恐攻時。我曾親自在峇里島、雅加達、巴基斯坦等地報導過恐怖大屠殺,也曾花了超過十年的時間,深入阿富汗與巴基斯坦之間,報導聖戰主義行動的新聞,同時親自採訪了多位基本教義派的首領,並拜訪伊斯蘭學校,試著了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那些年輕的穆斯林能痛下殺手,動手殘殺為數眾多的無辜人士。然而,我們公司這些管理高層們,沒半個人當過記者,連採訪鄰近地區示威活動的經驗都沒有(更別說去採訪什麼恐怖攻擊行動),卻想要電話遙控已經忙壞的編輯們,指揮他們怎麼計算死亡者人數。大家正忙,我本想就這麼算了,但實在克制不住自己,所以我請他們給我一點時間,等下就回覆。隨後,我寫了信給他們二位,告訴他們我們當然知道怎麼估算數目,跟新聞相關的事,請全權交給在一樓的我們處理。

新聞業何時開始如此崩壞?絕對是管理者開始想做記者做的事,而記者卻去做管理者的事時。從這段期間的觀察,我已得出很明確的結論,就是「二樓」管理高層完全不懂編輯總部是什麼,不懂它是怎麼運作的,也不懂它真正的需求是什麼。然而更糟糕的是,他們還自以為很懂。

我與「樞機」的意見分歧越來越嚴重,對談時幾乎已是各說各話,無論怎麼討論都沒有結果。他每天都打電話給我,就為了分析當天的報紙內容給我聽,批評我們對人民黨的貪汙案著墨太多,怎麼可以一有任何上市公司的負面新聞就大剌剌馬上刊出來,或是他認為我們選的頭版主題太激進;儘管依我之見,這些主題完全不具任何意識形態,都僅只是報導。我從來無法理解他說的什麼左派右派:什麼氣候變遷、貧窮問題、移民問題、社會不公等等,是左派關注的議題;或者,現在因加泰隆尼亞獨立主義而遭受嚴重威脅的憲法權維護,以及創業促進、要求教育品質提升等等,這些是右派的提案。儘管政治新聞持續長期占據主要版面,不過只要有機會,我便會將國際新聞、科學、社會專題報導,這些從前只能靠邊站的邊緣主題,偷渡轉移到頭版刊出。「大藝術家」曾向我要求,希望將頭版設計得更前衛,我也答應了他可以做。在頭版刊登政治人物參加記者會的新聞,加上極度催眠令人厭煩的記者會照片,都是西班牙媒體常見的老派做法,我決定將此陋習連根拔除。並且,堅決刪除陳述式新聞,那些由各政黨預先挑選日期、特意受訪,希望我們就完全照刊,不加任何背景資訊也不作任何補充的新聞,通通都丟棄。這些改變堪比革命,不易讓人認同,「樞機」更是對此非常不悅。有時我必須去他辦公室找他,他就會趁機把《ABC日報》的頭版拿給我看,上頭登的不外乎是帶有評論性的標題和極其誇張的形容詞—如此傳遞資訊,完全違背了新聞應遵守的基礎法則。「這些頭版的標題,比我們的更有想法多了。」

「拿評論來下標題,當然很有想法。」

「你要笑就笑吧,但他們的銷量下滑得比我們慢。」

「實體報紙或許確實如此,但在我們網站註冊的會員有三百萬人。流失掉的只有原本就會消失的讀者。我們現在遇到困難,是因為我們敢做真的新聞,包括與我們的讀者意見相左的真新聞都做。即使我們的讀者裡有很多是人民黨的支持者,但我們還是敢揭發人民黨的貪汙弊案。因為我們要做個敢說真相的真報社。」

「樞機」再次把他最愛提的例子拿出來說嘴,句句意圖提醒我,當年我們報社刊出巴塞納斯跟總理拉荷義的私訊,揭發拉荷義的假面後,前總編輯何達卻因此被拔除之事。

他再接著說:「新聞刊出來那天,我們的報紙多賣了三萬份。但之後的銷量有如自由落體般往下掉,很多讀者遺棄了我們。跟讀者作對的報紙,是做不起來的。」

「若我們成為最保守、最擁護君主政體、最會說政府好話的媒體,報社的營運狀況就會好轉嗎?守舊派市場早就已經飽和了!《世界報》這個品牌,一直以來都這麼保守,再不改變我們只會全盤皆輸,大家一起死。」

「那些根本沒用。」儘管依數據顯示,我們的數位化企劃日漸獲得正面回響,「樞機」仍舊忽視那些成果而下此定論。「你放在頭版的主題,有些根本悖離我們讀者想看的東西,趕走了讀者。我可以給你看看我收到的反饋意見內容。」

「是你那些上市公司朋友給你的反饋意見嗎?還是哪個部長給你的反饋意見?你或你那些朋友的言論,都不能代表《世界報》的讀者群。大多數讀者們都不是大公司的主管,不會坐加長型禮車逛馬德里,沒有每天忙著跟不同的部會首長吃飯。我們做的報紙,不需非得讓你喜歡不可,你不是我們的一般讀者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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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如何能撕去這些標籤?
圖/寶瓶文化
書名:《每一個都是「我們的」孩子──文國士與家園的漂浪少年》

內容簡介:「為什麼大家都說我壞?我也很努力啊……」法院移送、社會局轉介,碎落的心來到安置機構療傷,重新學習長大。《走過愛的蠻荒》之後,TFT的國國老師與安置兒少的生命交會。十歲的孩子怒嗆:「我開車撞死你全家!」小孩扒著飯,不敢置信地問:「你確定每天都有得吃?」母親患思覺失調症的少年說:「國國,你想過自殺嗎……」家庭失能、學校放棄、工作被拒……這裡的每一個都是遭社會遺落的孩子。但我們每一雙手,都可以是接住他們、不再下墜的機會。

安置機構的孩子們,不安地警戒著,憤怒、冷漠、世故、討好……為了活著。他們還能期待嗎?期待有一天,好好地被愛著。被稱為「家園」的安置機構是什麼樣的地方?這裡是孤單飄零的孩子,第一次好好被愛的地方。

無論是觸法少年或由社會局轉送而來,他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亦無從學習如何好好地長大。文國士在此擔任生活輔導員,陪伴孩子們一起生活。但他不僅僅是陪伴。

雙親皆是精神病患,他從小被叫是「瘋子的小孩」,曾經滿懷羞恥與仇恨。當看著家園的孩子,彷彿對著過往的自己。他再明白不過,逞凶鬥狠或滿不在乎,都只是生存的武裝,他們的遍體鱗傷,其實多麼渴望被溫柔地撫觸。荒蕪的心,祈望著有愛來澆灌。

作者介紹:文國士,國國老師)最愛pink(粉紅色),喜歡擁抱,不說「我」而老愛講「人家∼」,頂個大光頭,大笑起來甚至有點三八。但是聊到陪伴弱勢家庭孩子,這份近乎信仰的理念,眼神變得嚴肅、深刻,有時他流淚、罵髒話(在心裡),更多時刻,他為了孩子微小的進步雀躍。爸媽都是精神病患,在療養院一見鍾情,婚後生下了他。

八歲以前與爸媽同住,但他倆最常出入的地方是國軍八一八醫院(現為三軍總醫院北投分院)、台北市立療養院(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的前身),遭電療、綑綁、隔離……直到他近八歲,爸媽都住進專門收容精神病友的榮總花蓮玉里分院,自此沒離開。

他由奶奶撫養長大,領低收入戶補助,住過育幼院,國中念了兩間學校。從高職重考上台北市立復興高中,輔仁大學英文系畢業,台北大學犯罪學研究所碩士。現為實踐大學家庭諮商與輔導碩士班研究生。

他是教育組織「為台灣而教」(Teach For Taiwan, TFT)第二屆教師,兩年的時間任教於屏東三地門鄉,海拔近九百公尺高的原鄉部落國小。

位於南投埔里的「陳綢兒少家園」是全台灣一百一十多間安置機構之一。他在此擔任生活輔導員,是老師、朋友,亦像父母,陪伴受安置的孩子們。

第一本著作《走過愛的蠻荒──撕掉羞恥印記,與溫柔同行的偏鄉教師》,寫下自己的成長經歷,由名導演王小棣團隊製作的「植劇場2」,改編拍成同名戲劇。楊力州導演監製的「怪咖系列」紀錄片,拍攝他的故事。另寫有繪本文字《一起走過愛的蠻荒──讓瞭解安撫恐懼,從思覺失調症體會被愛的失落與期盼》。

從小受盡譏諷和辱罵:「那個肖仔的小孩!」而今他說:「我要超越我的出生,活出自己的名字。」

搶先試閱:〈你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如何能撕去這些標籤?(阿虎)〉

我們選擇「相信」

這是我第一次在晚上接少年回家園,生輔組長宜鋒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座。

從台中放學回來的阿虎剛在我的正後方坐定,就開始劈里啪啦地大聲抱怨,傾洩在學校受的委屈。他說放學時,有一大群人在校門口聚眾準備鬥毆,他只是剛好在一旁抽菸,卻被教官盯上,認為他也是一夥的。

「我就跟教官說:『我只是在旁邊抽菸耶!干我屁事!』」阿虎氣鼓鼓地把幾個小時前對教官講的話重述一遍。差別只在我們選擇「相信」。

但教官也有好理由選擇不相信他。阿虎在學校裡雖然大錯沒有,可是小錯不斷,大概已被教官列為心頭的黑名單。我完全可以想像少年沒好氣地極力替自己辯護,但他的辯詞聽在早有定見的教官耳裡,卻成了毫無悔意地頂撞師長。

「教官對我說:『我看你是沒救了!我明天就叫你的保護官送你去感化!』」阿虎重現教官發出的威脅。話一出口,好像這威脅又在耳邊重現,他氣到炸裂。

聽阿虎發洩十多分鐘之後,我突然感覺想給他一點回饋。我解開安全帶,轉向阿虎,請他扮演教官,而我來扮演他。

我先召喚出火爆國國:「就跟你說我他媽的只是站在旁邊喔!」對阿虎連飆十幾秒後,接著說:「然後啊,你感受一下這種方式的……」喘口氣換個心情,我變身為誠懇老實版的國國:「教官,我知道是因為自己先前的表現不夠好,才讓你不相信我,這我可以理解,也覺得自己有點責任。同時,這次我真的沒有參與。」

原本想請阿虎說說這兩種表達給他什麼感覺,但是看他目瞪口呆,一時還回不了神的樣子,便想說緩一緩氣氛,也是換個方法與他分享我想到的事。於是,我用兩種不同的方式跟他說「我愛你」,一種是戀人般的綿綿細語,另一種是猥褻流口水的變態老頭……他笑了。

「看你笑,我就知道你懂了!很多時候,這種衝突不是『內容』的問題,而是『方式』需要調整。我們都相信你,也都知道你委屈,可是想想教官的立場和感受,你用嗆聲的方式跟他說,他就算想相信也難嘛!就像你剛剛演教官的時候,我對著你噴火,你應該也恨不得把我送感化吧!」

你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

從剛來的暴走之徒,蛻變為如今的萬獸之王,看在一路陪伴阿虎的夥伴眼裡,真是覺得太不容易。

有一次我問阿虎,他怎麼看自己一路上的蛻變。他難得靦腆地說:「靠腰啊,講成這樣,我會不好意思啦!就慢慢大了,才比較會想啊。而且家園的老師那麼包容我、不放棄我,一直這樣白目下去,我都會看自己沒有了!」

每週一到週五,早上五點四十分之前,阿虎就得出門趕搭客運,不然無法準時抵達位於台中的學校。上完一整天的課後,他得在晚上七點前趕回埔里,不然飲料店的工作會遲到。每天深夜十一點多他下班回來後,對我來說都是掙扎,若不催促他趕緊洗澡、睡覺,怕他隔天起不來;但真催促他,心裡又過意不去,好像逼著他過機器人的生活一樣。

週末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去當水電學徒,這是他在學校能從丙級到乙級,考到一張又一張專業證照的關鍵。

一整個禮拜下來,阿虎真正能休息的時間,就只有週日晚上的短短幾個小時,還不能太晚睡,因為隔天清晨五點四十分得出門……

那天,我照常去客運站接放學的阿虎,看到在路旁等待的他,感覺得出他在學校又負氣了,深深的傷,直指要害。

我沒回家園,先載著他駛往虎頭山,那是少年們需要散心時,我們常去的地方。

車上,我們都沒開口,直到快到山頂的時候,阿虎壓抑下來的委屈終究炸了出來。他放聲大哭,眼神帶著恨意,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我把車停在路邊安全的地方,沒出聲,就只是陪著他,陪他對著埔里盆地咒罵,咒罵這個世界有時候太過無情與不公。那個當下,我無話可說。

當天深夜,在少年們一一睡去後,我試著把所思所感寫成一封信,放進他每天早上五點四十分出門時穿的大外套口袋裡。


親愛的阿虎:

坦白跟你說,我在你這個年紀,哪個同學要是在我面前嘴我的父母、說我是孤兒,我一定斷了線地往死裡打,所以我覺得我沒有資格指責你什麼。

然後如果哪個老師急著跟我說我當下應該如何如何理性、成熟地處理,我猜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只會回噴他:「我已經盡力了!你生在我的家庭、走我走過的路,再來跟我說要成熟、要理性!」

你的老師這次要你被帶回管教三天,我知道你覺得委屈、覺得不公平。明明被羞辱的是你。你為了出手打人付出代價的同時,對方居然隨口道個歉就安全下莊。

我們都知道一堆在矯正學校的少年也曾受過類似的委屈。被看不起、被貼標籤的是我們,因為被羞辱而打人的是我們。被帶回管教的是我們、被送感化的是我們,最後的最後,最有可能進到成人監獄的也是我們。

我猜想,學校的老師也有老師的限制。如果今天每個老師都只要帶十來位學生,我想老師可以處理得更公正。這一切都很不公平,但它很真實。學校不公平,在社會上也不公平。

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時該怎麼反應,我們之後再說。

我現在只想跟你說:你的家庭比別人辛苦,但你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哪個誰羞辱你,你當然可以生氣,你應該要感到憤怒。

但親愛的,我再說一次,你一點都沒有比別人差,記住這件事。

永遠為你傾倒的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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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ne it in 不是打電話,而是……
David和外籍同事談起最近新進同事的工作表現。同事說了一句:"He doesn't care about the job, he's just phoning it in."David心想,這同事整天在「講電話」,他倒是沒有發現這點。可別會錯意了,phone it in和打電話沒有關係。

帶孩子去親子館擔心狀況不斷?哭鬧、尖叫、搶玩具……5種常見問題這樣應對
在親子館,孩子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眾多,常令爸媽不知所措,本篇整理5種常見於親子館會發生的情形,邀請信義親子館館長劉蓉均為大家解答。萬一真的面臨這些問題時,爸媽就能從容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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