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瀕危的大白鯊,還是已被宣告滅絕的長江白鱘,當珍稀水生動物加速減少,有人與物種滅絕的速度賽跑,能救一隻是一隻;也有人無視法令,反而建構非法鏈條圖利,能賣一隻是一隻。近日,百萬粉絲博主「提子」烹煮「巨型人工養殖大沙魚」被舉報事件,官方初步調查後確認她吃的或是國際瀕危野生動物噬人鯊(也稱大白鯊),並曝光背後疑似跨省的珍稀生物非法販售鏈條。而多個電商平台至今仍在販賣「野味」的現象也引發擔憂。
網紅博主 燒烤珍稀動物
中國新聞周刊報導,網紅「提子」這段吃播視頻中,她從當地一家海鮮超市領來包裹「開箱」了一條沙魚後,與親戚以水煮和燒烤方式分食。遭網民舉報她食用的沙魚或為國際瀕危野生動物噬人鯊,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但「提子」稱是通過正規渠道購買的「尖齒鯊」。
數日後,涉事沙魚被官方確認為大白鯊。南充市農業農村局人員表示,該大白鯊來自福建沿海地區,正評定其價值,這涉及最終的案件結果。「提子」在某短視頻平台上擁有百萬粉絲的帳號則已被封禁,視頻下架。
舉報「提子」的Q先生表示,根據主播的ip地址, 她是在四川南充食用大白鯊。「四川深居內陸,很明顯這個非法鏈條的源頭是從沿海某省一直延伸到四川內陸。這是一起跨省作案」。且「大白鯊可沒那麼容易搞到,尤其現在還是禁漁期」,顯示水生野生動物保護形勢嚴峻。
全球大白鯊 不到3500隻
大白鯊究竟有多瀕危?上海自然博物館副研究員何鑫表示,大白鯊是海洋生態系統的頂級捕食者,但長期以來人們對鯊魚的捕殺,海洋生態系統的污染,還包括漁業資源的枯竭也導致了大白鯊陷入稀缺的狀態。
科學網報導,2010年,有科學家研究發現,全球海洋中僅存不到3500隻大白鯊,「這使得它比老虎還稀有」。今(2022)年7月,新華社引述外媒報導稱全球大白鯊被標記數量約為300頭。
在何鑫看來,「提子」食用大白鯊的事件客觀上也反映了人們對海洋保護動物認知的不足。中漁協原生水生物及水域生態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周卓誠也認為,公眾不了解,是因為日常見不到,「所以普法教育這一塊也還是需要加強的」。
「提子」食用國家保護動物案情仍待調查。河南豫龍律師事務所律師付建表示,大白鯊屬於刑法規定的珍貴野生動物,博主為博取流量,拍攝水煮和燒烤大白鯊的視頻已涉嫌違法。但需視大白鯊的價值,從而認定該博主是否適用「情節嚴重」或「情節特別嚴重」等量刑。
他表示,大白鯊的成體和幼體在價值認定上存在差別。非法收購、運輸、出售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及其製品,價值2萬元以上不滿20萬元的,應依刑法,以危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罰金。
據「水生野生動物基準價值標準目錄」,噬人鯊的基準價格為2萬元(人民幣,下同)一尾,其作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保護級別係數為5,成年噬人鯊估值10萬元左右。
電商平台 販賣活體野味
「提子」除了鯊魚,還拍攝過食用30斤金色娃娃魚的視頻,鱷魚、鱷龜、鴕鳥腿等也曾出現在她的視頻中。中新社調查發現,野外種群的娃娃魚、烏龜也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而這類活體動物「野味」在電商平台上都買得到,有商家還宣稱出售二級保護動物眼鏡蛇和「豹貓」。
有分析指出,這些電商平台的所售的活體是人工養殖還是野生的,真假難辨。不排除有人打著「人工養殖」的名義在盜獵後非法售賣。
北京朗空律師事務所律師冷冬表示,在中國,野生動物犯罪是買賣同罪。以網購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為例,情節特別嚴重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但目前單純參與食用野生動物行為並不構成犯罪,也不涉及行政處罰,「這種行為是不能提倡的,應堅決革除濫食野生動物的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