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克斯來回踱步。 上星期,天氣很溫暖,可是今晚午夜的空氣因為結霜而閃爍著光芒。滿月吸引著他,只是布莉索占據了他所有注意力。 她在薄暮時分進入棚子底下的洞穴,左右搖晃著肚子。佩克斯聽見她在洞裡繞圈圈,試著找地方安頓下來,又聽見她用爪子扒著地面,接著又在洞裡繞來繞去。他一度在聽見她使勁喘氣時探頭進去,可是布莉索對他低吼。別進來。待在附近。 從那之後,他就守在棚子周圍和寬廣的圓形草地前,碧綠的草地四處竄出新芽。幾個小時過去,佩克斯沒發現任何闖入者,不過現在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向這裡靠近。 布莉索的弟弟朗特去年春天失去了一隻腳,就以一種奇特的三腳翻滾方式移動。不過,他已經成了技巧高超的狩獵者,他的眼睛和耳朵似乎都變得更敏銳,彌補了速度的不足。此刻他從灌木叢後方現身,下巴叼著一隻肥滋滋的鵪鶉,放在洞穴入口。 朗特的耳朵因為洞裡窸窸窣窣的聲響抽動了一下。 佩克斯還來不及警告,朗特就突然彎腰進到洞裡。佩克斯聽見嘶一聲,幾秒後,朗特就踉蹌著退了出來,還發出哀號。他偷偷溜到一段安全距離以外,啪噠一聲倒臥在一棵橡樹邊。 佩克斯跟著朗特,在他身旁躺下來。朗特把尾巴蜷在嘴前方,閉上眼睛,可是佩克斯還是保持警戒,將目光投向洞穴方向。在布莉索叫他以前,他不會再嘗試進入洞穴。畢竟他見識過她的利齒了,可是他明白自己今晚必須守護她。 當曙光開始點亮天空時,一陣鮮血的氣味飄了過來。 佩克斯飛奔到洞穴旁。 冷冽的空氣中升起一股溼潤的熱氣。鮮血的氣味並非來自傷口,也並非由於死亡。這是生命的鮮血在搏動,清新無比,就像在呼喚他。 佩克斯衝進洞穴。 布莉索舔著三個扭動的小身體。幼崽的膚色比較深,滑溜溜的。適應了黯淡的光線後,佩克斯看見從軟軟的毛皮中伸出小小的腿。小小的粉紅腳掌蜷縮著,小小的粉紅鼻子蠕動著,還有小小的粉紅耳朵,嶄新的生命抽動著。 布莉索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我們。安全了。 佩克斯倒在地上,環抱著他的家人。三顆小小的心在他心上跳動著。安全了。我們。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小麥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