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凌晨零時,掛在香港一百五十多年的英國國旗在查爾斯王子面前緩緩降下,香港主權移交中國。對中國人以及港人來說,那是激動的一刻。
香港經歷一國兩制洗禮,下月一日,回歸二十年,華麗慶典璀璨繽紛,回首來時,美麗是否依舊?
困惑:一國兩制的前景?
「二十年太快,三十年太久」,回歸二十年前夕,港人低迴喟歎。不似九七,少了激情,添了困惑:香港將變,還是不變?一國兩制前景是什麼?
為什麼二十年太快?緣於港人察覺一國兩制弛緊與北京的態度變化,一下子就來到關節點。
從二○○三年「反基本法二十三條(叛國、煽動顛覆)」五十萬人遊行、二○一四年要求普選「占中」運動,到最近「反釋法」集會示威,歲月過得縮時地快,事件接二連三,北京霎時驚覺,兩制過了頭;而如銅鑼灣書店事件、公民愛國教育寖顯、肖建華案等,更令港人不安。
不安:來自中方因素加深
這些不安的源頭起自一國兩制實施了二十年,「中方」的因素加深,而港人覺得兩制走味變樣,不論政治或民生經濟。
中聯辦法律部長王振民告誡香港:「離開了一百五十六年遊子回來,發現家裡一切都變了,家裡規矩變了,房子變了,成員增加了很多,都是香港回歸必須面對的客觀現實。」他還說:「香港不能只見兩制不見一國,如果有人拿兩制對抗、損害一國,甚至以此作藉口鬧獨立,威脅到國家存在…,那麼無法繼續兩制安排。」
王振民一語道破香港現狀及心態,還算苦口婆心。
處境:阿爺話事怎能不聽
香港對內地疑慮,不斷批判大陸制度,罵得比誰都兇,除了要求政改,追求直選的民主不可得,在經濟活動及日常生活遭陸資壓迫、內地來客豪擲干擾,從二十年前揶揄「阿燦」的優越,自貶為「港燦」的自卑。
香港人形容目前處境,「阿爺話事,怎能不聽」,則到底是一國多過兩制,還是兩制不見一國呢?
一國兩制、五十年不變,但此刻陸港都覺得有些不對榫。說三十年太久,因不知未來會怎麼走下去。
自問:「心裡有沒有回歸」
其實,大陸與香港維護一國兩制初心、用心,都沒有問題,彼此相對要求的是信心。三十年後,內地可能勝過香港多多,政制也可能更進步,到時候一國一制是哪一制還不一定,香港也不是非兩制不可。
九○後的新世代,卻是要見證這不確定三十年的一代,他們憂心多過憧憬,這正是北京與香港特區政府要努力步步為營的。
香港回歸二十年,包括大律師、公民黨主席梁家傑在內的泛民菁英總結,「怎麼看回歸,最重要的是,心裡有沒有回歸?」香港自問,有這種情愫嗎?
未來:東方之珠不會褪色
香港人說,「孻仔拉心肝」,屘仔最得父母疼,這種渴望,往後三十年,要靠陸方在一國兩制實踐中,善待滿足了。
可以相信的是,北京一再強調香港不會內地化,東方之珠不會褪色。西方媒體二十多年來看衰香港的預言,從來不曾發生。往後,世界多關心香港,但沒必要幸災樂禍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