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昨在北京閉幕,會議公告稿證實了一個坊間傳說,即再過幾天,人們將讀到的「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這回是由習近平主持起草的。也許有人不以為然,會認為中共中央要提建議,中共中央總書記主持起草,不算特別吧?但事實上,至少在「五年計劃」未變成「五年規劃」前,就形成「總理起草」的規制,而習近平破了此傳統規制。
中國每五年制定一部發展規劃,其基本流程,是由中共中央全會通過一份建議,國務院以這份建議為框架敲定一份「規劃綱要」,次年三月國務院向全國人大會議提交五年規劃草案。
過去,起草五年「規劃綱要」和起草中共中央「建議」,實際上是合流的。國務院提前兩年開始準備五年規劃的起草,通常由身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常務副總理主持,而政治局常委會所成立的「建議」起草小組,實際仍由這位常務副總理主持。
當然,事後通常會加一句,「由中共中央總書記某某某親自領導下」。常務副總理主持起草「五年規劃」,但向中共中央全會報告「五年規劃建議討論稿」時,則由身任國務院總理的常委出面;職是,「九五計劃」是李鵬,「十五計劃」是朱鎔基,「十一五、十二五規劃」是溫家寶作說明。
但此次,卻是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向中共五中全會作「建議」討論稿說明,且習不僅作說明,連「建議」的起草小組、也是由習近平任組長,叫做「親自主持起草」。
有消息稱,自去年開始,中國政府方面由李克強掛帥、副總理張高麗牽頭,率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和國務院研究室,展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草案」起草,於今年五月形成「徵求意見稿」上呈。
在中共中央方面,約在二月間即由總書記習近平領銜,以中共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為基本骨架,加上中共中央研究室和外約專家等組成起草小組,展開「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而「建議」徵求意見稿文本,於八月上旬在北戴河過堂。
此意味著,中國五年規劃的起草流程有變。國務院先作一年前期工作,形成規劃的基本思路,中共中央在此基礎上,立起整體框架,國務院再根據中共中央的框架,砌磚封窗,最後形成規劃文本、由人大會議通過實施。
一個有趣話題是,習近平為何要拿回規劃框架的直接操刀權呢?有兩種解釋,一種是集權之需。今次提建議的「十三五」規劃,是習近平就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後,第一次主持的五年發展大計,這不是一任大事,而是跨屆大事,親自操刀,才更為放心。
另一種說法是,習不僅要親自主持發展大計,還要在五年大計裡,揉進、建構自己的治理理念。五中全會公告其實已醒目地提及並印證:「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已「形成一系列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深化改革開放、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提供了科學理論指導和行動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