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二○一○年六月廿九日,兩岸在重慶正式簽署ECFA。在早收清單後,雙方原應接續完成貨貿、服貿、投資保障及爭端解決協議協商,但二○一四年的太陽花運動,終止了兩岸經濟自由化進程。十年後回望,本報訪問產官學界,透過本專題客觀檢視ECFA的利弊得失與存廢問題。
早收清單有十年大限?
二○一○年四月廿七日,在「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即將簽署的兩個月前,時任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總統在接受電視台專訪時信誓旦旦地表示,一旦民進黨重新執政,就會發動公投廢止ECFA。
蔡總統二○一六年當選後不僅一直沒有這樣做,隨著ECFA早收清單所謂「十年大限」逼近,從去年底開始,蔡政府反而對ECFA可能遭大陸片面終止開始顯得有些惴惴不安,頻頻主動喊話希望ECFA能延續下去。
ECFA貨品貿易早收計畫二○一一年一月一日起開始實施降稅,服務貿易早收部門及開放措施也於同一時間全面實施。二○一三年一月一日起,早收計畫全部產品已降為零關稅。
台灣受益程度 高於大陸
根據經濟部國貿局的數據,自早收計畫實施以來到今年三月,台灣對大陸出口因此享受的累積關稅減免共計六八點○三億美元(約新台幣二千億元),台灣自大陸進口早收產品累積減免關稅總計六點六一億美元。很明顯,ECFA早收清單,台灣受益程度高於大陸。
國貿局也不諱言,若ECFA終止,台灣的紡織、機械、石化、金屬、運輸工具、電機、農漁產品、染料、橡膠輪胎、玻璃纖維等早收產品無法再享有優惠關稅,價格競爭力可能受到影響。
大陸給予台灣關稅優惠的早收產品清單共計五三九項,當中紡織品占了四分之一。二○一○年ECFA簽署當年,台灣對大陸紡織品出口額為廿五點三五億美元,到二○一九年只剩十五點六三億美元。然而,紡拓會董事長秘書長黃偉基指出,這僅剩的十五億美元,屬於早收清單部分就占十二點四五億美元。「假設沒有早收清單,台灣恐怕連這十五億美元都不保了。」
曾任職經濟部國貿局卅多年的全國工業總會秘書長蔡練生表示,「ECFA實質上還沒生效,但是,早收清單卻攸關重大。」他指出,如果沒有了早收清單的豁免關稅,台灣這些廠商只能外移就地生產、就地銷售。
因為被納入ECFA早收清單,台灣甲魚蛋出口大陸的關稅得以從高達百分之廿降為零,帶動每年近新台幣四十億元的產值。台灣甲魚養殖協會統計,全台年產約六億顆甲魚蛋,幾乎都是出口到中國大陸。
ECFA□訂有終止條款
儘管經濟部強調,ECFA並沒有十年到期規定,也無續約問題。大陸海協會長張志軍也說,ECFA得來不易,不希望此一重要成果「得而復失」。但ECFA確實訂有終止條款,一方是可以書面通知另一方終止協議。
一個明確的事實是,ECFA是當年兩岸關係和緩下,大陸有意給予台灣的經濟讓利。大陸商務部官員私下表示,ECFA並非「兩國」間的國際法律協議,而是「一個中國的內部事務」。這名官員說,「既然是內部法規,不是國際協議,只要大陸不想玩了,立刻可以收」。
ECFA能不能繼續,現在球來到北京當局手上。但左右北京下一步要怎麼發球的關鍵,則是蔡政府未來兩岸政策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