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大陸考生忙於選填志願之際,一所名為「山河大學」的虛擬院校掀起熱議,網友透過建構一所想像中的大學,凸顯教育資源分配不均的沉痾。這所虛擬的大學,無疑反映了大陸最真實教育現況。
山河大學構想起於有網友認為,山東、山西、河南、河北等四個「山河省分」錄取率太低,且四省「雙一流」(指九八五和二一一名校,類似台灣頂大)學校極少,不如由四省的三四三萬名考生,每人拿出一千元(人民幣,下同),合資卅億元,在四省交界處成立「山河大學」,僅招收四省學子。
話題一出,立刻引起熱烈討論。短短兩天,網友就為山河大學精心設計了校門,連校徽、院系設置、錄取通知書、學生證都一應俱全。
山河大學的目標,有網友喊出「三年超清華、五年趕北大」。更有網友提議,由大唐詩人杜甫擔任山河大學名譽校長,因他的詩作「春望」裡寫道:「國破『山河』在。」
網上熱鬧的背後,是嚴肅的教育資源分配難題。陸媒澎湃新聞引述小沈的經歷,凸顯「高考之痛」刻在每個山河四省學子的骨子裡。
小沈之前在河北省就讀某重點高中,每天清晨五點半起床,晚上十點半休息,之間十七小時,每個人都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吃飯、早讀、上課或是睡覺,都有嚴格時間限制。回想高中生活,小沈覺得自己和同學就像火場中逃生的螞蟻,只有使出渾身解數成為螞蟻兵團內部的強者,才有生路。
小沈說,大學時期曾和同學聊過高考成績,當聽到有同學的分數比自己低了近五十分,他才意識到,原來河北考生要比其他省分考生付出加倍甚至三倍努力,才能考上同等級大學。
也就是說,對大陸不同省分的考生而言,最終決定能不能上好學校,往往還要看你有沒有「好戶口」。
從結構問題看,「山河四省」考生眾多,今年約三四三萬人,占大陸全體一二九一萬人的四分之一,但這四省卻僅有兩所九八五院校,即山東大學和中國海洋大學,且都在山東。河北更慘,省內沒有九八五或二一一大學。
北京清華大學教育研究院副院長史靜寰直言,山河四省出現的問題,是中部地區教育資源塌陷。大陸東部經濟發展較好,教育資源有充足保障;西部則有長期政策扶持,高教資源也維持相對較好。中部二者都沒有,人口還多。
華南師大教授林勇整理二○一八年各省錄取數據顯示,以北大和清華的錄取情況看,前三位是北京、天津和上海,排名後五位,就包括河北和河南。
針對山河四省學子疾呼,大陸教育部回應,將不斷優化大學布局結構,支援中西部,特別是人口大省,擴大高教資源規模。可是,說要縮小高教差距,大陸官方已喊了很多年。
根據人民網消息,早在二○○四年,大陸教育部就決定與中西部無教育部直屬大學的省分共建大學。要問的是,這近廿年來的政策作為究竟投入多少資源?何以今天還會出現「山河大學」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