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在十一月十一日宣布放寬多項防疫措施,大陸網上一片歡呼,股匯市應聲大漲,國際機票酒店搜尋量飆升,形成雙十一的另類狂歡。然而,要關注的是,基層能否真正落實相關舉措,而非說一套做一套。
每年雙十一是大陸電商促銷的重要節點,也是觀察大陸經濟情勢的溫度計,但今年顯得較為低調。電商巨頭天貓和京東都未發布成交總額,天貓僅表示今年交易規模與去年持平。
低調的背後,除了有大陸經濟復甦的困難,也有當今政經情勢的變異。
但大陸當局在雙十一當天發布了多項防疫鬆綁措施,掀起的狂歡力度,幾乎壓過了電商促銷節慶,大陸網上一張「沒想到雙十一活動力度最大的,竟然是國家衛健委!」的留言截圖,瞬間瘋傳全網,成為最熱話題。
根據大陸最新防控措施,入境人員隔離從「七加三」縮短為「五加三」,登機前的核酸陰性證明從四十八小時內兩次減為一次,並取消入境航班熔斷機制,重要商務人員還可享免隔離的「閉環泡泡」管理等。同時加強對「一刀切」、層層加碼問題的整治力度;嚴禁隨意封校停課、停工停產、未經批准阻斷交通、隨意採取靜默管理等。
大陸當局強調,這些措施是基於近三年來防控經驗的總結,大陸副總理孫春蘭形容是「走小步、不停步」,更科學精準,不是放鬆,更不是「躺平」,依然堅持「動態清零」總方針。
儘管網上有人批評鬆綁力度不夠,實際效果有限,但這卻是大陸當局嚴格防控二年多來,難得作出的實質上鬆綁,其最大意義是,有了這個開頭,未來可望逐步鬆綁,朝恢復正常生活前進。
接下來的關鍵是,基層能否真正落實相關舉措,而非高舉防控大旗,令社會無法正常運作。例如,黑龍江大慶市肇州縣一家奶茶店服務人員日前只因為先說「歡迎光臨」,再說「掃碼」,就被當地市場監管局人員指控防疫執行不徹底,勒令奶茶店關門。
這顯然已不是防疫而是擾民,甚至影響商業運行,無端激發民怨。關鍵詞「奶茶店因服務員先說歡迎光臨被封」當天立刻衝上微博熱搜,網上罵聲不斷,逼使肇州縣政府發聲明稱,當地市場監管局王某等人,在執法檢查過程中,以商家沒有第一時間要求掃碼為由故意刁難,以檢查為名濫用職權,造成嚴重不良影響,已遭記過處分並調離現職。
此外,在中共中央仍強調「動態清零」總方針下,各地方政府恐仍將執著於壓低病例的「數字管理」,例如過去一段時間以來,地方政府慣用「靜默管理」管控疫情,其實就是一種相對軟性的封控,在這類新創名詞下,多地民眾還是動輒被封十多天甚至更久,早已偏離了防疫的本意。
再好的政策都抵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說一套做一套。如今北京市民仍生活在「彈窗」的恐懼中,而就在鬆綁措施發布的隔天早上,一位在大陸的台灣友人在微信發了一張排隊等待核酸檢驗的照片,留下的註解是:「連續一九○天檢驗核酸,今天風大又冷,還是排著長隊,不知道還得做幾天?」